蕩寇志第一百三十一回(下):雲天彪旗分五色,呼延灼力殺四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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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蕩寇志》是清代作家俞萬春創作的白話長篇英雄傳奇小說,此書草創於道光六年(1826年),寫成於道光二十七年(1847年),是對明代小說《水滸傳》的續寫,又稱《結水滸全傳》或《結水滸傳》。接下來本站小編就給大家帶來相關介紹,希望能對大家有所幫助。

此書塑造了法術高強的陳希真、陳麗卿父女及雲龍彪、劉慧娘等智勇雙全、全忠全孝的形象,讓他們去輔佐張叔夜圍巢梁山,把一百單八將盡數擒拿殺光,其剝去也永世不得翻身,體現了“尊王滅寇”的宗旨。

第一百三十一回(下) 雲天彪旗分五色 呼延灼力殺四門

蕩寇志第一百三十一回(下):雲天彪旗分五色,呼延灼力殺四門

原來哈蘭生、沙志仁、冕以信領着右軍紅旗兵,與彭-白旗兵相敵。這邊官軍前隊是淡紅旗,先與彭-白旗鏖戰。哈蘭生領紅旗在後督戰,背後卻是畢應元的青旗遊軍。那前隊淡紅旗已與白旗戰夠多時,正值賊軍紅旗、青旗都已被官軍誘入重地。畢應元在後面望見,便與龐毅、唐猛領青旗遊軍從空隙處衝出,抄擊彭-白旗。彭-見是青旗,只道自己的人馬,不防畢應元驅青旗兵直衝過來。賊人不知就裏,大駭潰亂。畢應元青旗,哈蘭生淡紅旗,夾擊彭-白旗。彭-慌得手亂,吃畢應元拍弓搭箭,颼的射來,彭-閃個不迭,中箭落馬。官軍大呼掩殺,賊軍白旗頃刻沉沒。哈蘭生便收過了淡紅旗,單用了純紅旗,故意從畢應元青旗隊裏衝出去襲嘉祥城。畢應元見了,便聚集青旗兵轉來掩擊呼延,故爾呼延灼後隊吃官軍亂箭衝射。

再講哈蘭生、沙志仁、冕以信領着紅旗兵直取嘉祥城。宣贊、郝思文正在城上,見有一隊紅旗從官軍隊裏衝殺出來,只道是呼延灼突陣口城,急忙開城迎入。哈蘭生見了,便將紅旗兵直入城中。進到城時,宣贊、郝思文大吃一驚,方知中計。回回兵早已盡入城中,城中賊軍大駭潰亂。哈蘭生銅人橫掃,所向無前,沙冕二人長槍卷舞,回兵奮勇廝殺。宣贊還想抵禦,吃哈蘭生展開鋼人,舒出左臂,龍探爪抓住勒甲絲絛,盡力一扯,宣贊翻身下馬,衆回兵一齊上前捆捉去了。郝思文大驚,急想逃出城外,恰吃沙志仁攔住了,一槍刺中肩窩,掀下馬來,後面撲到冕以信,就地一抓,生擒去了。城中賊兵吃衆回兵紛紛亂殺,早已有一大半向別門逃走了。嘉祥已破,賊兵已盡,哈蘭生便命完封倉庫,點兵登城,等待大軍。不多時風會的白旗兵,畢應元的青旗兵,都陸續進城。隨後天彪黑旗大軍也到,孔厚、歐陽壽通保着劉慧娘一同進城。天彪到了縣堂,衆將紛紛獻功。天彪一一慰勞,記功錄簿,傳令衆兵將就在城中休息一日,以便進攻南旺營。按下慢表。

且說呼延灼與天彪鏖戰大敗之後,單騎逃出重圍,初意欲奔回嘉祥,仔細一想,此刻嘉祥必已失陷了,便撥轉馬頭直奔南旺營。那單廷-、魏定國在南旺營聞得嘉祥鏖戰,正欲發人去探聽勝負,瞥見呼延灼渾身血污,單騎奔來。二人都大吃一驚,一齊問道:“城中之事怎樣了?”呼延灼將上項鏖戰之事說了一番,便道:“我此刻全軍覆沒,單騎脫逃,城中之事,不知如何了。我此刻須得速去救嘉祥,宣郝二兄弟性命要緊,快取些乾糧與我。我單騎先去,你二人盡發營中兵隨後就來。”單廷-功道:“天色晚了,不如且請營中歇一夜再去。”魏定國道:“城中諒未必就至失陷。如果失陷,此刻趕去亦是無益。不如權歇一夜,從長計較。”此時呼延灼也覺有些頭目昏花,筋力疲乏,只得依了二人的話,就在營中安息。

次日黎明,探子報到,嘉祥城已被官軍奪去,宣郝二人遭擒。呼延灼、單廷-、魏定國都一齊大驚。單廷-、魏定國面面廝覷道:“這怎生是好?”呼延灼道:“二位賢弟聽我說,事已如此,我們死守南旺也是無益,不如盡發本營兵馬前去盡力攻城,倒還有一層希冀,除此別無良策。”單魏二人想了多時,果然無法如何,只得聽了呼延灼的話,盡數點起南旺營兵馬,殺向嘉祥城來。到了北門,只見官軍在城上,隊隊旌旗,青黃赤白,插滿城頭。城樓上端坐着一位天神,丹鳳眼,臥蠶眉,赤面長髯,青巾綠袍,正是雲天彪。呼延灼一見,大怒道:“奸計匹夫,快快還我城來!”雲天彪撫城溫諭道:“呼延灼聽者:去順效逆,所以速禍。爾出身何等,竟乃喪盡天良,甘爲強盜,玷辱祖宗,貽臭萬世。似此毫無羞恥,一刀何足蔽辜。況今日身無立錐,尚不知自反,真所謂怙惡不悛。料爾死期不遠,本帥也不窮逼你了。這城中寸草尺土,皆天朝固有之物,你若想興南旺之餘黨來此撒潑,你且看看,如此城高壕闊,那能攻打得下?梁山賊寨,失在目前,那有糧草接應與你?你細思量之!”呼延灼一聽,又氣又羞,又怒又悔,只在城下暴跳如雷,回顧單廷-、魏定國道:“二位兄弟且隨我盡力攻城。”單魏二人一齊答應,吩咐衆軍擂鼓吶喊,直衝北門。城上槍炮矢石,一齊打下,下面賊軍喊聲振天。足足攻打一個時辰,那裏動得分毫。呼延灼只得收兵,且行暫時休息,再定計議。

呼延灼看着那城牆如此高大,壕溝如此深闊,越想越氣,越想越悔,不料當年費盡心機,用瞭如許工程,竟被官兵來趁現成。想到此處,氣上心來,便立刻傳令軍士再行攻打。衆軍一齊進攻,又攻打了一個時辰,那座城池依舊安然不動。呼延灼氣壞了,又只得收軍,與單廷-、魏定國都坐在沙磧上,看着城池,只是嘆氣。只見呼延灼霍地立起身來,雙鞭匹馬,直到北門,大叫:“天彪匹夫!敢下來同我並三百合麼?”天彪綽着美髯笑道:“量你鼠輩小賊,有何技量?本帥部下強將如雲,你既要逞血氣之勇,我便委員勇將下來,教你就在城下領死。”說罷,便教龐毅開城迎戰。

蕩寇志第一百三十一回(下):雲天彪旗分五色,呼延灼力殺四門 第2張

龐毅驟馬掄刀,直取呼延灼。呼延灼挺雙鞭攔住,叫道:“且慢,你年老衰邁,可想有甚本領,着換個壯年力健的人來罷。”龐毅大怒,一刀劈下,呼延灼急忙擋住。那單刀如逸電流光,這雙鞭如游龍盤彩,大戰四十餘合,不分勝負。傅玉看夠多時,更耐不得,一條槍卷雪也似的衝來,只見對面也是一條槍流星價趕到。傅玉一看,正是單廷。傅玉便搦住單廷-,當時北門外四人四馬,攪做一團,酣呼廝殺。雲龍在城上望見對陣魏定國橫着那口熟鋼刀,閃舞金花,大有縱馬殺出之勢。雲龍便縱馬飛出,一口大刀,平飛銀練,直奔魏定國。魏定國見是雲龍,即忙橫刀敵住。三對兒在陣前廝殺,刀對刀,迸萬道寒光;槍溯槍,起一天殺氣。城上官軍,沙邊賊衆,齊聲吶喊,鼓角喧天。圍場上六位英雄酣戰多時,天色已晚,兩邊只得收兵而回。

傅玉、雲龍、龐毅回城,雲龍稟天彪道:“賊人不守南旺,卻空羣來此爭城,真是失算之甚。爲今之計,何不派將領兵,從間道過去,取了南旺,使他進退無路,必然不戰而走。”天彪笑道:“此等無謀鼠輩,何須如此算計。他屯兵城外,力戰求勝,一鼓銳氣,似乎銳不可當。由我看來,正如草上游魂,不久自散耳。我若間道襲他南旺,倒反示以不武。如今他高興殺四門,就讓他殺個四門。待他四門殺畢,我自有逐他之法。”便派傅玉、雲龍、龐毅守北門,派風會、歐陽壽通、唐猛守東門,哈蘭生、沙志仁、冕以信守西門,畢應元守南門,聞達領鐵騎遊巡城外。分派已定,衆將均各無話。

再說呼延灼、單廷-、魏定國收兵回陣,三人商議不決,都說:“城池如此堅固,攻打不下,如何是好?”呼延灼道:“當初我造城時,這北門分外堅固,所以攻打不下。如今想來,只有東門還是舊城基,我當初不過略加些工。明日我就去攻這東門,魏兄弟在此管看北門。我與單兄弟分兵一半前去。”單魏諾諾。當夜無話。

次日,呼延灼、單廷-領兵,繞道到東門,只見風會早已立馬橫刀在吊橋邊等待,一見呼延灼便大喝道:“賊子那裏走,俺老爺等候已久也!”呼延灼大怒,拍馬直取風會。風會也怒馬相攻。只見銀濤忽瀉,這單刀乘勢橫飛;金電斜穿,那雙鞭掣風還架。兩個一來一往,鬥到四十餘合,不分勝負。單廷-在後面正待出馬助戰,忽見南邊一隊鐵騎兵奔雷掣電價衝來。單廷-急忙押住了陣腳,那隊鐵騎早已衝到面前,爲首一員大將,手提大刀,聲如巨雷,大喝:“賊子,你認識大刀聞達麼!”單廷控也不回言,挺槍迎住。此時呼延灼正鬥風會,不暇返顧,單廷-獨擋聞達。兩個鬥到三十餘合,聞達暗想:“此人槍法卻好,我當用計擒他。”便又鬥了六七合,聞達勒轉馬頭,慌忙便走。單廷-隨即趕來,追了一大程。聞達回頭喝道:“你這廝不下馬受縛,更待何時!”單廷-挺槍直取聞達後心。聞達使出神威,拖起刀背只一拍,喝一聲:“下去!”單延-翻身下馬,官兵一齊上前捆住。聞達大罵道:“背叛庸奴,死恨晚矣!”延-默默無言,被官軍剪着兩手,解進南門去了。

呼延灼聞知此事,大驚,急忙撇了風會,來追聞達,早已影跡無蹤。呼延灼懊悔之極,只得收兵而返。風會也不追趕,自回東門去了。呼延灼領兵繞道到北門外,魏定國迎見,問所事如何。呼延灼大嘆一聲道:“罷了,今日不惟不勝,反送了單兄弟。”魏定國大怒,道:“我今日不與單兄長報仇,誓不瞑目。”呼延灼道:“明日我和你出其不意去襲西門。”定國點頭。

蕩寇志第一百三十一回(下):雲天彪旗分五色,呼延灼力殺四門 第3張

次日,呼延灼、魏定國領兵潛地移向西門,果然神不知鬼不覺,直抵城下。呼延灼暗傳號令,衆賊一齊布上雲梯。只聽得城裏一聲號炮,官兵一齊立出,城上槍炮卷馳,矢石齊下,賊人紛紛驚退。呼延灼大怒,驟馬出陣,大叫道:“賊匹夫,來與我廝殺一場!”哈蘭生開了城門,提着銅人打出。呼延灼即忙迎住。兩馬相交,軍器並舉,兩個各使出本身神力,狠命相爭。只見銅人一振,真是重鼎千鈞;鞭影雙揮,但覺寒光兩道。兩個一來一往,一去一還,也鬥到四十餘合。忽聽得陣後人聲沸亂,呼延灼只顧前面,不敢還顧,魏定國即忙轉身押陣,聞達已衝入陣中。魏定國即忙指揮陣騎,豁地分爲兩隊,兩隊各用強弓勁弩射來。聞達那邊衝突一回,不能取勝。聞達暗想道:“此人本是一勇之夫,不難取他,只是攻擊得緊,他必死命相拒。看來此事,事寬則圓,急難成效。”便急領鐵騎退出陣中。魏定國果然驟馬追出,聞達轉身迎住。鬥到二十餘合,聞達賣個破綻,勒馬便走,仍使出那個擒單廷-的手法來。說也不信,那魏定國果然照樣上鉤。聞達揮轉刀鋒,砍傷左腿,魏定國翻身下馬,官軍一齊上,捆捉去了。呼延灼正與哈蘭生廝殺,忽聞報魏定國又被擒,大驚,急架住了哈蘭生,縱出圈子,無心戀戰,急領軍馬走了。聞達帶領鐵騎,押着魏定國,隨了哈蘭生,一同進城。天彪見連日擒獲兩將,大喜,對諸將道:“來日呼延灼若再不走,可用全軍逐之。我看他兵卒離心,必不能相持也。”衆將領諾。

到了次日,呼延灼果惡狠狠領兵來攻南門。天彪吩咐開門,倒提青龍偃月刀,一馬先出。呼延灼正待迎敵,只聽得城上接連九個號炮,擂鼓振天,官軍吶喊齊出,勢如潮涌,疾如風生,駭如雷崩,奮如電掣,賊兵不及迎戰,早已潰亂。呼延灼大驚,無心戀戰,撥馬飛逃。官軍遮天蓋地價殺來,賊兵紛紛四散,霎時間長風掃籜,開除淨盡。呼延灼匹馬落荒而走。

天彪收聚大軍,掌得勝鼓回城,一面便差傅玉、雲龍去收復了南旺營。這裏天彪進城升廳,計功行賞,大開慶賀筵宴。衆將見六日之內收復兩城,無不歡喜。天彪計點生擒賊目四名:宣贊、郝思文、單廷-、魏定國,均發往兗州府監禁,因將收復嘉祥、南旺事宜,申奏朝廷。不數日,朝廷明降,大加褒寵,雲天彪晉封侯爵,衆將或有錫爵,或有加官,均按功酬庸。天彪便備文諮會陳希真,起兵同剿梁山。按下慢表。

月說呼延灼匹馬雙鞭,從亂軍中逃出性命,一路上飢餐渴飲,曉行夜宿,驀地想起一件事,不覺仰天放聲大哭。原來他的族弟呼延綽,自歸降官軍之後,曾寄一封書與他,言此時梁山勢不可爲,如依違不去,必至身敗名喪等語。呼延灼當時大怪其總投梁山,忽投官軍,反覆無常,今日喪師失地,單身脫難,想起從弟之言,大聲嘆道:“我悔不聽兄弟之言,以至如此。但事至今日,有何面目再投官軍,不如死也跟着宋公明休。”一路垂頭喪氣到了梁山,從後山洞進去。看官,須知這時節,正是林沖前一腳到,呼延灼後一腳來,彼此同見宋江,真叫做流淚眼觀流淚眼,斷腸人看斷腸人,也算得豪傑傷心,正是個英雄失路。從此梁山外郡全無,僅存山寨,不知後事如何,且聽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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