癡情畫家葉淺予:影響他一生的四個女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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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淺予在年近80歲的時候,開始寫他的回憶錄《細述滄桑記流年》,在書中,他真實地寫下自己生命中的幾個女人。他的女兒葉明明曾經說:“父親一生,在事業是上成功的,在生活上是坎坷的,在婚姻上是不幸的。”這個不幸,不知所指爲何,但其碼有一點,葉淺予的感情並不順利。以致於他的孫女曾經對他說,你這樣寫出來,會不會影響自己的社會聲譽?
葉淺予(1907.3.31-1995.5.8),浙江桐廬人,國畫教育家,擅人物、花鳥、插圖、速寫等。葉淺予的舞畫、漫畫、速寫,被譽爲畫壇三絕。
羅彩雲是葉淺予第一任妻子。
1930年的冬天,23歲的葉淺予完婚。對方是當地望族羅家的大小姐,名叫羅彩雲。
完婚後葉淺予帶着羅彩雲一同來到了上海。第二年,他們有了自己的兒子,第四年,他們又有了自己的女兒,還給她取了一個小名叫明明。
羅彩雲生完小女兒之後,要做上海灘那風光的少奶奶,於是孩子也不帶了,家務也不做了,全交給了奶媽,她自己就逛街打牌,以爲這樣就是上層人的生活。這樣一來,家庭矛盾就不可避免了。
葉淺予回憶說:“她對我經常說的一句話是:‘錢用完了,拿錢來!’我的回答則是:‘辛苦錢來得不容易,省着點吧!’每天下班回到家,我覺得精神上總是空空蕩蕩的,一點生氣都沒有。”
就在葉淺予生活不如意,情緒低沉地的時間裏,另一個女人闖入了他的生活,那就是畫家樑白波。
兩人都是藝術家,樑白波學油畫,找了一份給雜誌封面作畫的工作,每發一篇能得稿費五元,生活的分艱難,很是窘迫。
(樑白波)
當時樑白波住的房子是合租,都是落難的文藝青年,其中就有蕭紅、蕭軍和端木蕻良,他們幾位比樑白波住進去的早。蕭紅經常聽朋友金劍嘯提起這位畫家,金劍嘯還給樑白波取了一個好聽的雅號:鴿子姑娘。
1935年春天,葉淺予和樑白波同時在北京參加了一個衛生宣傳活動,當活動結束後所有人都已經返回。他們兩個卻留了下來,結伴遊玩,玩了三天,白天閒遊嬉戲,晚上就去聽戲,在這三天裏,這份由普通的朋友同事情誼慢慢上升到了愛情,他們住在了一起。
這段婚外情還是被羅彩雲察覺到了,她偷偷跟蹤葉淺予與樑白波約會遊玩,又在報紙上找人發了一則名爲《“ 王先生 ”失蹤》的文章。大意是說這位“王先生”因爲家庭和感情問題離家出走了,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,因爲這則消息是羅彩雲發出來的,而葉淺予漫畫主人公就叫“王先生”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。
葉淺予被羅彩雲這種做法激怒,索性真就離家出走,與樑白波兩人就去了南京定居,羅彩雲氣不過叫來了自己父親和兄弟,直接跑去南京把葉淺予帶回了上海。
在各方的勸說遊說下,葉淺予與羅彩雲達成了一個分居協議,就是繼續保留夫妻名分,葉淺予每月向羅彩雲提供贍養費。
1937年,抗戰爆發,安頓好家人之後,葉淺予和樑白波也隨之南下,在武漢的時候,樑白波愛上了別人,他是一位空軍戰鬥英雄,名叫陳恩傑。
葉淺予想帶她離開武漢,去往香港,以斷她與陳恩傑的這份感情,但樑白波這一次選擇了拒絕。深究原因,其中一個很重要,就是葉淺予無法給樑白波一個名分,而這,偏偏是一個女人最爲看重的。
從互相吸引到如今的分道揚鑣,不過短短三年。
樑白波追隨陳恩傑去往了臺灣,兩人後來還是分了手。樑白波重新拾起畫筆,在好友的報刊上畫插圖。上世紀六十到七十年代之交,樑白波因精神分裂症在臺南的海灘自殺身亡。
1940年春季,宋慶齡特邀一位從英國來香港的華僑舞蹈愛戴愛蓮舉辦表演會,宣傳抗日,希望葉淺予在宣傳方面給予支援。葉淺予如約去了,見到了舞蹈家戴愛蓮。
晚年的葉先生回憶:“一個星期以後,我和戴愛蓮成了熟朋友。大約過了半個月光景,我倆之間即由‘社會人’的關係昇華到‘生物人’的關係,開始談情說愛。”
這一年,葉淺予33歲,戴愛蓮24歲。
1949年北平解放,葉淺予當了美協副主席。1950年文化部聘請戴愛蓮當了北京舞蹈學校校長。
1950年年秋末,葉淺予參加民族訪問團去新疆。冬天回到北京,戴愛蓮忽然向葉予提出離婚。“這真是睛天霹靂,我大吃一驚,問她爲什麼,她說她已經愛上別人了。我問那人是誰,他是來我們家住過的一位青年舞蹈家。1951年,我含着眼淚,與她辦了離婚手續。屈指算來,從1940年到1950年,我和愛蓮在一起生活了一整整10年。我一直傾心於她對藝術執著的奮鬥和追求,沒想到最後我們卻是這樣分手。”這一次打擊,讓葉先生幾十年後還無法釋懷。
和戴愛蓮離婚後,葉淺予和王人美走在了一起。
王人美是老牌影星,在中國早期無聲電影時代,王人美就是大名星了。1914年,王人美出生於湖南長沙,1927年入上海美美女校就讀。1931年後主演或參加演出電影《野玫瑰》、《芭蕉葉上詩》。她主演的電影《漁光曲》在1935年蘇聯第一屆國際電影節上獲榮譽獎。1950年從香港返回內地,在北京電影製片廠相繼拍攝《兩家春》、《青春之歌》等影片。1952被人誣衊爲曾是軍統特務頭子戴笠的情婦,受到極大刺激,終致發瘋被送入精神病醫院治療。
王人美第一任丈夫是有老牌影帝之稱的金焰。結婚時,他們一個二十歲,一個二十四歲。但在十一年後,也就是一九四五年,他們分手了。他們到底因何分手,解釋各異。
王人美和金焰分手後,一個人孤單地過了十年。
其實葉淺予和王人美以前也認識,三十年代的時候兩個人都在上海,王人美演戲、葉淺予畫漫畫。
此時的葉淺予經歷了幾次婚戀,也不像年輕時那麼衝動了,他希望有個穩定的家。在好友的熱心攝合下,王人美也同意了,結婚的時候,王人美41歲,葉淺予48歲。婚後兩個人到了上海,過了幾年的平靜日子。
(葉、戴和女兒葉明明)
大概因爲性格原因,在熟人眼裏,兩人一輩子都在磕磕碰碰,在王人美的回憶錄裏,她給葉淺予下了這樣的結論:“葉淺予是個好畫家,卻不是個好丈夫。他除了懂畫,別的什麼都不懂……有好多好多讓我惱火的事……葉淺予是個過於沉浸在事業裏的人,當這種人的妻子,真不容易!”
葉淺予本性耿直,雖歷盡磨難,仍遇事直言不諱。晚年撰寫數十萬字的回憶錄,秉筆直書,心胸坦蕩。在同輩的老先生中並不多見。
(葉淺予和王人美)
葉淺予與羅彩雲生的兒子大學畢業後,將他母親接到無錫,勸導母親與父親辦理了離婚手續。那個十年裏,葉淺予被關進秦城監獄,無力支付羅彩雲的生活費用,她只得依靠兒女們供養。1970年因患重症不堪忍受疾病折磨,吞服過量安眠藥身亡。
1987年4月12日晨,王人美去世。
葉淺予先生1995年5月8日因病逝於北京,享年88歲。
(右一和右三爲葉淺予和樑白波)
戴愛蓮2006年2月9日在北京逝世,享年90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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