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人龍被殺之後 爲什麼農民軍會飲酒慶賀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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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禎十五年正月十五日,李自成、羅汝才解除對開封的包圍,此後轉戰河南各地,圍殲陝西總督汪喬年,並且在郾城與左良玉的十萬大軍正面交手。
左良玉曾經是李自成最擔心的對手,這次實戰證明,左部不過如此。其他的,丁啓睿、楊文嶽都是李自成的手下敗將,現在面對將近百萬的李、羅大軍,連打醬油的勇氣都沒有了。
李自成打遍河南,沒有遇到像樣的對手,於是又想起開封城下的兩次挫敗,他不甘心。
四月中旬,李自成打算讓河南本地的農民軍袁時中率兵先去攻打開封,袁時中不是傻子,不想充當炮灰,又不敢公開抗命。一天夜裏他率領部下悄悄拔營跑掉,一路上四處掠財,但不殺人,希望朝廷招安。李自成大怒,派部將一隻虎一直追打到毫州,自己回師向開封進軍。
四月二十八日,開封得到消息,立刻開始迎敵的準備,城中文武官員做出如下分工:
河南巡撫高名衡負責守衛西城門,蘇壯協助防守。
左布政使樑炳負責守衛東城門,都司譚國禎協助防守。
總兵官陳永福負責守衛南城門,開封府知府吳士講協助防守。
管河同知桑開第負責守衛北城門,署軍捕同知蘇茂灼協助防守。
推官黃澍負責守衛曹門。
這份名單中的人物大多是熟面孔,都參加過此前的兩次守城戰鬥,經驗豐富。
趁着李自成還沒有趕到開封來,我們先看一看孫傳庭在忙什麼。
正月裏崇禎皇帝從監獄裏放出孫傳庭,任命他爲兵部右侍郎,率領禁衛軍馳援開封,但在河南戰場上一直未見他的蹤影。
二月份的襄城之戰,陝西總督汪喬年被農民軍處死,崇禎皇帝隨即任命孫傳庭接替陝西總督一職。
《明季北略》記載,襄城之戰中,陝西總督汪喬年麾下的三位總兵官賀人龍、鄭嘉棟、牛成虎不戰而逃,朝廷懷疑其中的賀人龍與李自成暗中勾結,因此崇禎皇帝密令孫傳庭處死賀人龍。
《流寇志》記載,賀人龍是陝西米脂人,李自成的同鄉,原本是一個讀書人,後來考中武舉人,成爲一員軍將,作戰勇武,多有戰功,“叛將劇賊多歸之,鹹得其死力”。
在戰場上闖蕩的時間久了,賀人龍慢慢變得油滑了,“貪淫狠戾”,不聽號令,就像左良玉一樣,有危險的時候絕不拼命,保命要緊,關鍵時刻常常率軍溜走。崇禎十四年的傅宗龍之死和崇禎十五的汪喬年之死,賀人龍都有很大的責任。
但賀人龍的許多部將原本是陝西的農民軍,賀人龍的宗族當中也有許多人在農民軍中,如果處置不當,勢必引起巨大的動盪,所以朝廷必須隱忍。
《明史》記載,崇禎皇帝下令奪去賀人龍的職務,但允許他戴罪視事。賀人龍率兵跑回陝西,駐守在咸陽,也明白自己罪過不小,日夜防備。
孫傳庭得到密旨之後,離開河南進入潼關,一路思量如何完成使命,見到陝西巡撫張爾忠之後,與之密謀。五月初一,孫傳庭召賀人龍議事,當衆擒拿,列數他的罪狀,將其斬殺。張爾忠又用計斬殺賀人龍的親信周國卿,但保留高傑、高汝利等十多位賀人龍舊將的職位,整個過程雖然驚險,總體還是比較順利的。
這裏需要說一說高傑。
高傑原本是李自成的同鄉,早年跟隨李自成起事,相貌英俊,驍勇善戰。李自成曾經派他與賀人龍溝通,後來懷疑高傑與官軍有交易。而高傑與李自成的夫人邢氏私通,害怕被李自成發現,於是帶着邢氏投奔官軍。
當時的陝西總督洪承疇把他劃爲賀人龍的部下,以後多立戰功。賀人龍死後,孫傳庭任命高傑爲遊擊將軍。
對於斬殺賀人龍一事,《流寇志》中另有一套說法。
孫傳庭到達陝西之後,與陝西巡按御史張移孝密謀,整個事件的關鍵還是高傑這員猛將的態度。張移孝事先通過部將孫守法的妻子與邢氏說明利害,要她勸說高傑按兵不動,高傑答應了。
五月初一,孫傳庭在西安召集賀人龍、鄭嘉棟、牛成虎等人宴會,酒後衆人走到旗門之下,孫傳庭喝令刀斧手擒拿援剿總兵官賀人龍,捆綁到旗下,列數他的種種罪名,當衆斬殺,“諸將股慄”。
賀人龍的兵馬被劃分給衆將。孫傳庭又派人趕往咸陽安撫高傑,命他統領賀人龍餘部,並送回賀人龍屍體,由他的妻兒安葬。
《明季北略》中說,農民軍聽到賀人龍被殺的消息,飲酒慶賀,說:“賀瘋子死,取關中如拾芥耳。”
從農民軍的反應來看,斬殺賀人龍似乎是錯誤的。但《流寇志》的作者認爲,賀人龍此前幾次臨陣脫逃,證明其不可用,威猛之名也是假的。
順利解決了賀人龍的問題,孫傳庭又命令鄭嘉棟、牛成虎各選精兵兩千,彙集到西安。
此後,孫傳庭在陝西抓緊時間招兵練兵,因爲他很清楚,自己的死敵是李自成,他們之間早晚要有一場生死決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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