竇憲是平定北匈奴的大功臣,爲何凱旋歸來後會被羣臣問罪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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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帝永元元年(89年),竇憲大敗北匈奴,來降者前後二十多萬人,大揚漢室雄風。然而大軍凱旋後,皇帝下詔封其爲大將軍,卻遭到了羣臣的反對,並奏請朝廷問罪竇憲。這是怎麼回事呢?感興趣的讀者可以跟着小編一起往下看。
朝會上,各方爭執不下之時,只聽臨朝執政的竇太后緩緩說道:“竇憲謀害皇族,其罪當誅;但此番,他率軍一絕數百年匈奴之患,居功甚偉,衆卿可贊同?”
竇太后的語氣裏帶着明顯的傾向性,言下之意,竇憲有過更有功。竇太后一開口,全場默然,七嘴八舌的大臣們紛紛陷入了沉思……
竇憲本是後漢開國功臣、大司空竇融曾孫,父親竇勳曾官拜武威太守……良好的家世,並沒教會他謙遜守禮的品格,相反,他自小就養成了世家子弟的飛揚跋扈,爲時人所厭惡。
成年後,竇憲憑藉自己的妹妹是漢章帝的皇后,恃寵欺人,不僅強行奪佔漢章帝親妹妹沁水公主的田園;還將審理其父腐敗案的韓紆謀害,用於祭奠竇勳……
竇憲這種膽大妄爲,在漢章帝駕崩,其妹妹竇太后把持朝政後,更加肆無忌憚:他甚至在漢章帝喪事期間,派人刺殺了前來弔唁地都鄉侯劉暢,理由竟然是擔心太后將自己權力分給劉暢。
原來,“風流倜儻”的劉暢不僅是皇室宗親,也是竇太后至爲寵幸的“朋友”。竇憲刺殺劉暢之事暴露後,不僅激怒了皇室,也激怒了自己的靠山竇太后。竇憲也因“謀害皇族”之死罪,被打入大牢。
然而,就在竇憲引頸待戮的時候,依附於漢朝的南匈奴,奏請朝廷趁北匈奴內亂之際,發兵攻打。竇憲敏銳地從其中看到了一線生機,當即在獄中上書,請求出擊匈奴,戴罪立功,以贖死罪。
但竇憲不知道的是,此時朝堂亂成一團,戰與不戰,兩派大臣爭執不下。主戰代表名將耿秉認爲:“北匈奴內亂,朝廷當利用南匈奴,以夷伐夷,趁機出戰乃國家之利……”而以侍御史魯恭爲首者,反對出戰的理由也很充分:“值君主權位交替之際,穩定爲上;趁北匈奴之危用兵,有違武德……”
面對羣臣爭執,剛臨政的竇太后正猶豫不決,直到她看到了竇憲上書,竇太后才豁然開朗,當即力排衆議,決定發兵北匈奴。
原來,竇太后結合耿秉、魯恭、竇憲之言,不僅看到了此時北伐是千載難逢的戰機,更看到了出兵將帶來三個有利影響:
其一,可以消除數百年來匈奴之患,留名青史,讓自己攝政大權更加穩固;
其二、畢竟血濃於水,可利用戰功,挽救兄長性命,挽回家族聲譽;
其三,進一步削弱南、北匈奴勢力,並使二者相互牽制,利於分而治之!
因此,公元88年,漢朝任命竇憲爲北征大軍統帥車騎將軍,執金吾耿秉爲副帥,統領宿衛京師精銳與緣邊12郡騎兵,會同羌胡兵,出塞遠征北匈奴。
也許是繼承了軍人世家敏銳的戰鬥基因,竇憲率軍出塞後,沒有像他的前輩衛青、霍去病等那樣出動幾十萬大軍,正面硬剛。而是採取情報先行、奇襲爲主的戰略,以少數精銳部隊首先打擊匈奴人的頭領,然後再各個擊破和瓦解。
同年6月,竇憲在探知北匈奴軍情後,突出奇兵,率領8000大漢鐵騎,會同南匈奴、西羌等3萬騎兵,突襲北匈奴於稽落山,擊潰北匈奴各個部落,單于中箭,率一部拼死逃走。
竇憲隨後迅速追擊,一直打到私渠比鞮海(今烏布諾爾湖),漢朝大軍在此斬殺北匈奴騎兵 13000 多人,獲騾馬牛羊等百萬頭,招降北匈奴20 多萬部族,取得了史無前例的大勝利。
此戰後,竇憲、耿秉登上燕然山,刻立石碑,記載此次征戰的豐功偉績,彰顯大漢的天威,史稱“燕然勒石”。
經過稽落山和私渠比鞮海兩次戰役,大獲全勝的竇憲一邊命司馬吳汜、樑諷追擊逃亡的北匈奴單于,一邊班師回朝。
然而,凱旋的竇憲,因爲前次刺殺皇族劉暢的原因,大臣們依然奏請朝廷對他先行問罪,再予以犒賞其功,因此出現了文章開頭的那一幕。
不過,正是竇憲的功勞甚大,再加上竇太后有意庇護,最終,朝廷不僅赦免了竇憲死罪,並授予了竇憲大將軍之職。
其後,竇憲所部,在北海(今貝加爾湖)西北的西海,招降北匈奴單于,但竇憲見其仍存不臣之心,又於公元 91 年派兵出居延塞,在金微山大破北單于,斬首 5000 餘級,北單于逃走不知去向,北匈奴從此滅國。
那麼,竇憲一介紈絝,爲何能取得平定匈奴立下不世戰功呢?
史書記載並不詳細,但可以推測:
其一,竇家世代鎮守河西,其堂爺爺竇固更是數徵匈奴,受家族影響,竇憲對匈奴及軍事,應該頗爲熟悉;
其二,竇憲內有贖罪之心驅動,外有副百戰匈奴之將耿秉輔佐,相得益彰;
其三,匈奴經過漢朝數次打擊,外逢天災,國力不濟;內遇爭鬥,人心不穩。個人認爲,天時、人和,是竇憲取得了史無前例的成功的主要原因。
然而,立功後的竇憲,又忘記了當初下獄的前車之鑑,自以爲有大功於漢,愈加跋扈恣肆。立滅北匈奴僅過去一年,竇憲欲謀叛逆事發,公元92年,竇憲被漢和帝賜死。
不可否認,竇憲能打仗更能作惡,這讓他在歷史上留下了譭譽參半的評價:竇憲作爲名將,他所創造的燕然勒石的頂級戰功,與霍去病的封狼居胥一道,爲後世所推崇;竇憲作爲外戚,飛揚跋扈,不守法紀,德行有虧,終究難逃歷史譴責。
竇憲究竟是忠臣還是奸臣?爲何對他的評價如此不一樣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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