敢叫板劉邦禁令免死的忠臣欒布:爲彭越喊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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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前196年,劉邦以謀反的罪名,把彭越滅族,並把彭越的頭掛在洛陽城頭上示衆。同時,劉邦還下達命令,說:“有誰敢來收斂或者探視的,就立即逮捕他。”早在被殺之前,彭越派樑國大夫欒布出使齊國,回來後,彭越的頭顱還掛在城頭上。欒布不顧劉邦的禁令,來到城頭邊上,跪在彭越的頭顱下面,向彭越彙報出使情況,一邊祭祀一邊哭泣。官員不敢怠慢,馬上將這一情況報告了劉邦。劉邦大怒,馬上讓人把欒布押到面前,大聲質問說:“你要和彭越一道謀反嗎?我禁令任何人不得收屍,你偏偏要祭他哭他,那你同彭越一起造反已經很清楚了。”然後不由分說,命令“立即將欒布烹殺。”在劉邦身邊當差的人正要擡起欒布走向燙鑊,欒布回過頭來說:“希望能讓我說一句話再死。”劉邦說:“你要說什麼?”欒布說:“皇上當初被困彭城,後來又在滎陽、成皋一帶兵敗,項王(項羽)所以不能順利西進,就是因爲彭王據守着樑地,跟漢軍聯合而給楚軍造成了很大的困擾的原因。假如那時候彭王掉頭向東,去跟楚軍聯合,失敗的就是漢軍;跟漢軍聯合,楚軍就失敗。再說垓下之戰,如果沒有彭王出兵相助,項王會滅亡嗎?現在天下已經安定了,彭王接受符節受了封,也想把這個封爵世世代代傳下去。現在陛下僅僅是爲了到樑國徵兵,彭王因病不能前來,陛下就產生懷疑,認爲他要謀反,可是謀反的行跡沒有顯露,卻因苛求小節而誅滅了他的家族,我擔心有功之臣人人都會感到自己危險了。現在彭王已經死了,我活着倒不如死去的好,就請您烹了我吧。”出人意料的是,劉邦不但沒有烹殺欒布,反而赦免了他,任命他爲都尉。
欒布明明違反了劉邦的禁令,爲什麼說了一番話,劉邦就赦免了他呢?
欒布用的是一種忠臣的方式
欒布是樑地人,還在彭越爲平民的時候兩人就有交往。欒布家裏貧困,在齊地一家酒作坊裏給人當傭工。過了幾年,欒布被人劫持,當做奴僕被賣到了燕地。欒布曾經替買他的主人家報了仇,燕將臧荼知道了他的能力,就推薦他擔任了都尉。後來臧荼當了燕王,就任用欒布當了將軍。臧荼造反失敗,欒布做了俘虜,彭越聽說後,就向劉邦求情,欒布因此擔任了樑國大夫。這樣說起來,欒布既是彭越平民時期的朋友,又是樑王彭越的臣子。作爲臣子,應該爲君主盡忠,這在劉邦來說也是一樣的要求。彭越要欒布出使齊國,欒布回來後彭越已死,因爲是被誅殺的,欒布只能向彭越的屍首“靈魂”彙報出使情況,說明他已經完成了使命。這是一種忠臣行爲,劉邦需要這樣一種行爲當做榜樣。欒布儘管是違反了禁令,但他只是彙報出使情況,並沒有涉及其他,所以他的言行也是規範在忠臣職責範圍之內,應該是不出格,可以爲劉邦所容忍。
欒布說的都是事實
彭越這個人原本是個強盜,在反秦起義風起雲涌的時候也拉起了一支隊伍反秦。劉邦起事初期北上,彭越曾經援助過他,項羽分封諸侯的時候,彭越的隊伍已經發展到一萬多人,而彭越反而沒有了歸屬。劉邦回軍東進攻打項羽,彭越率領他的隊伍歸附了劉邦。可以說,彭越除了獨立一段時間,剩下的只屬於劉邦,從來就不屬於項羽。除了鴻溝對峙時期彭越斷項羽的糧道,史稱“彭越擾楚”,垓下之戰彭越助戰,再就是樑國徵兵這件事情,欒布所說的都是事實。漢十年(前197)秋天,陳豨在代地造反,劉邦親征,因爲戰事不能速戰速決,劉邦就在邯鄲向彭越徵兵。彭越藉口有病沒有應徵,只派了很少一部分軍隊前往。樑國的太僕(管理樑王車馬的官員)得罪了彭越,彭越想殺掉他,這個人就跑到劉邦那兒告發彭越造反。劉邦派出使臣出其不意逮捕了彭越。應該說,彭越藉口有病這件事情做的是有些欠缺,但要說他造反,實在也是有點兒牽強。一個戰火中磨練出來的樑國國王已經造反,怎麼可能讓一個使者不費吹灰之力就逮起來了呢?所以說,欒布說的都是實話,劉邦沒有辦法否認這些事實。
其實,劉邦也知道彭越沒有造反。彭越被逮捕以後,主管官吏審理後認爲他謀反罪名成立,但是劉邦卻赦免了彭越,僅僅是把他廢爲平民流放。是呂后告訴劉邦,彭越這樣的人是個豪傑,留下他就是留下禍患,同時讓人再一次告發,這纔將彭越滅族。欒布那個意思很明白,你已經把人殺了,人家祭奠一下還不行嗎?但是,欒布沒有直接爲彭越鳴冤叫屈,卻拿所有功臣說事兒,也就是說,他是用衆人爲自己開脫。正是欒布說理有據,方法得當,劉邦纔會饒過他。
欒布後來的結局還算不錯
劉邦放了欒布一馬,欒布保住了腦袋,最後的結局還算不錯。漢文帝時期,欒布擔任了燕國國相,後來又做了將軍。吳楚等七國叛亂的時候,因爲打仗有功,還被封爲俞侯,又做了燕國國相。可以認爲,欒布這個人官聲還不錯,他死後,燕齊一代的人都替他建造寺廟,叫做欒公社。公社是公衆祭祀的地方,欒公社就是專門祭祀欒布的場所,由此也可以知道欒布的爲官爲人。
作爲彭越來說,既然能夠當上樑王,朋友一定不少,但要說最值得稱道的朋友,恐怕是非欒布莫屬。有句古話叫做“人生得一知己足矣”,如果把這話用在彭越身上,是不是可以這樣說,一生得到欒布這樣一個朋友,可以瞑目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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