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朝政府歲入1億兩白銀 乾隆的私房錢有多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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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朝的國家稅收支付王公文武百官的俸祿、兵餉、驛站經費、教育經費、河工塘工經費和其他。關於清代財政研究還有許多中日學者參與,陳鋒教授已經做了詳細的介紹。乾隆年間,皇室財政和國家財政不同的是,田賦不是皇室主要的收入來源,其主要收入在於商業方面。例如皇室憑藉權力介入鹽稅和關稅的稅金分配,並將皇室資金借給商人賺取利息等。再者,鹽商或廣東十三行的行商等富商巨賈在各種慶典報效皇帝,動輒百萬兩,也成爲皇室收入來源之一。

至於皇室的開銷有:皇帝后妃等日常生活衣食住行的消耗;賞賜、筵宴;節日慶典如皇太后、皇帝萬壽、皇帝大婚等;修繕宮殿、苑囿、寺廟、陵寢;以及乾隆皇帝四次東巡、六次南巡、至避暑山莊行圍四十九次等出巡活動。湯象龍教授認爲皇室開支是“統治者對人民無法公開的祕密”。如今因清代皇家賬簿的公開,本書得以討論皇室財政收支。

清朝政府歲入1億兩白銀 乾隆的私房錢有多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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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世紀中國經濟蓬勃發展,何炳棣教授提到十八世紀末期中國人口突破三億人,經濟上大規模擴張,出現集約化的耕種、農村經濟商業化、經濟作物專業化、引進新的農作物、大規模的國內移民等現象。韓書瑞教授(Susan Naquin)與羅友枝教授(Evelyn S.Rawski)認爲中國社會在十八世紀是近代早期最有活力的時期,對外貿易成爲經濟發展中的重要因素。山西商人壟斷了經張家口和北京與蒙古之間的貿易,用茶葉和布匹交換毛皮。十八世紀的人口增長,擴大人民食鹽的消費市場,照理來說政府鹽稅收入亦應提升。另外,中國擴大對外貿易,關稅收入隨之增長。實際上是否如此,爲本書討論重點之一。

十八世紀以後清朝國勢江河日下,亦成爲經濟學者討論的重點。譬如伊懋可教授(Mark Elvin)所謂的“高度均衡的陷阱”(the high-level equilibrium trap),就是說宋代以來中國農業停滯不前,而人口卻節節成長,加上資本無突破,使得中國農業與農民充滿危機。在商業方面,何炳棣教授的《揚州鹽商》則是一篇典範之作。何教授討論十八世紀每年鹽商累計利潤總額金將近二千五百萬兩,十八世紀後半鹽商總營利約在二億五千萬兩,也因此揚州商人在兩代或三代就可以累積到一千萬的家產。

至於鹽商消乏的原因,何教授歸納出以下幾點:家庭大量消費及從事奢華文化活動、均分家產製度、兩淮鹽商無盡的捐輸報效。估計乾隆三年至嘉慶九年(1738—1804),兩淮鹽商捐獻了36,370,968兩;乾隆三十三年(1768)他們花費4,670,000兩招待皇帝南巡;1763年以後,各式各樣政府的稅金及花費在官員身上各種半合法的浮費大增。

此外,鹽商消乏的原因或有捐輸家鄉宗族、修祠堂、置祭田,或捐錢辦善事、修橋鋪路或將金錢窖藏,以致不能如西方近代資本家將利潤再投資,擴大生產營運,而走上衰敗之途。提到乾隆年間的鹽務總商江春是一位詩人,嗜好射箭及鬥蟋蟀,並建了一座名園“康山園”。江春的堂兄弟及其兒輩中有15人是詩人、藝術家及鑑賞家,他們培養各種花錢的嗜好及奢華的生活,終致家道消乏。鹽商究竟因何家道消乏?在我近十多年來研究內務府的財政之後,試圖做些迴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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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朝皇帝的經濟行爲在於嚴密控制的幾個重要機構中,是一種高度集中的經濟、政治與鎮壓的力量。道格拉斯·C·諾斯(Douglass C.North)建構了一個分析框架,他認爲人口、科技、意識型態、政治與經濟的機構都是經濟成長的關鍵因素。諾斯指出在有明確交易成本的環境中,我們不能忽略政治與經濟的體制,所以在他分析架構的核心包含了一個國家理論。國家的經濟角色之所以重要,源於“政府的存在是經濟成長的關鍵,然而政府又是人爲經濟衰退的根源。”這個觀察爲我們指出政府提供基本服務兩個目標,“一是界定出形成財產權結構的競爭與合作的基本規則,以便能使統治者的租金極大化。二是在第一個目標架構中降低交易成本以便使社會產出最大,從而使政府的稅收增加。”使統治者的租金極大化的所有權結構,與降低交易成本和促進經濟成長的有效率體制間,存在持久的衝突。

諾斯如此定義國家:“一個在暴力上具有相對優勢的組織,而決定其地理範圍疆界的因素爲其對所屬成員課稅的能力。”由於在暴力上具有相對優勢,所以國家能夠明訂有效的財產權並致力推行,藉此降低交易成本以促進經濟成長。簡單地說,國家用“保護與正義”等服務來交換稅收。但是,如果稅收不及提供這些服務的支出,那麼國家的利益將會優先於經濟體系的有效運作。具有政治力量的成員集團便具備更大的交易力量,讓他們能獲得不同的財產權與較低的稅負。因此,政治環境的競爭力、強制力量的平衡,以及財產權的效率,三者的變革都會左右經濟成長的軌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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諾斯所用的是單純的新古典理論模型,其中國家只有單一的領導者,而領導者的目標就是使財富與工具最大化。他藉此操演政治與經濟體制的互動,並且解釋了爲何國家會經常創造出低效的財產製。歷史上,造成經濟體系效率低落主要有兩個限制:其一爲“競爭性”限制,亦即統治者會避免冒犯有力的臣民,可能會因此接受某個財產權力結構,而不顧及整體的經濟效率。其二是“交易成本”限制,更有效的財產權或許會讓整體社會有更高的收入,但是由此產生的更高交易成本則會減少統治者的稅收。舉例來說,統治者或許會給予專賣權,因爲如此可以降低管理的支出,提高稅收,即使專賣權會不利於競爭與成長。根據諾斯的觀點,這兩個限制可以解釋爲何低效的財產權會不斷地在歷史上出現。

爲什麼國家總是難以造就持續的經濟成長呢?從統治者的立場來看,成長會帶來難以接受的經濟與政治支出。然而,蕭條也會對統治者造成風險。如果臣民擁有政治上的其他選擇,無論是來自外國或是國內的對手,在這樣的情勢下,統治者會不得不做出經濟上的讓步。“因此,統治者專制權的程度對各個成員集團而言,是親近的功能或其替代品。”儘管新古典單一統治者的國家模型過度簡化了經濟的動態運作,但它仍正確地讓我們注意到在統治者與臣民間,以及在不同的臣民集團之間,相互競爭的政治與經濟利益構成了一個複雜的網絡。乾隆朝的皇室財政正好可以印證諾斯的理論,統治者的財產所有權結構與促進經濟成長的有效率之間,存在着衝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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