綿竹之戰時,諸葛瞻為何埋住士兵小腿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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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着小編一起探尋歷史上真實的綿竹之戰。
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,有一個“經典戰例”開始流傳:諸葛瞻在綿竹之戰中,面對曹魏大將鄧艾的攻擊,下令出戰士兵把小腿埋住,大家都以立正姿勢抵禦魏軍浪潮一般的衝擊,結果最後全軍覆沒,諸葛瞻和兒子諸葛尚全部壯烈殉國,張飛的孫子張遵也在那一戰中為蜀漢流盡了最後一滴鮮血。
張遵的叔叔張紹很沒骨氣或者很無奈地跟着劉禪一起投降,還被封為了列侯——張紹作為張飛次子,在長兄張苞早逝後承襲了西鄉侯爵位,投降後實際是降級了。
拋開張紹為什麼投降不提,咱們還是回過頭來説諸葛瞻在綿竹的“埋足而戰”,如果諸葛武侯九泉之下有知,一定會氣得跳起來:“我兒子跟鄧艾決戰,為啥要把士兵小腿埋住?”
諸葛亮的暴跳如雷,並不是因為自己的兒子不成器,而是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,而這件事情不懂古文還真解釋不清:諸葛瞻跟鄧艾在綿竹決戰,為啥埋住士兵小腿?
首先要強調一點,筆者是絕不相信諸葛瞻會出此昏招兒的,無論是《三國志》還是《三國演義》,都沒有諸葛瞻埋足而戰的記載和描述,這一説法出自非正規的《元和郡縣圖志》,這本地理志是唐朝人李吉甫編寫的,其中採用了大量野老傳説——這也是古代地方誌的慣例,子不語怪力亂神,但是古代地方誌都有很多看起來相當離奇的民間故事。
諸葛瞻是一個聰明人,有時候連諸葛亮都有點嫌這個兒子太聰明瞭,所以才在寫給大哥諸葛瑾的信中表示了擔憂。
事實上諸葛瞻也是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,他先後當過蜀漢騎都尉、羽林中郎將、射聲校尉、侍中、尚書僕射、軍師將軍、行都護衞將軍、平尚書事。出將入相並且得到諸葛丞相真傳,諸葛瞻起碼要比紙上談兵的趙括強上一百倍,又怎麼會做出膠柱鼓瑟的傻事?
按照《三國志》的記載,諸葛瞻雖然軍事才能不如其父諸葛武侯,但忠貞不渝是一脈相承的:“魏徵西將軍鄧艾伐蜀,自陰平由景谷道旁入。瞻督諸軍至涪停住,前鋒破,退還,住綿竹。艾遣書誘瞻曰:‘若降者必表為琅邪王。’瞻怒,斬艾使。遂戰,大敗,臨陣死,時年三十七。”
雖然鄧艾奉命承諾封諸葛瞻為王,但諸葛瞻毀書斬使以示必死之心,而且在決戰中一步不退,最後父子二人同時壯烈犧牲。
其實細看綿竹之戰,我們就會發現即使諸葛瞻有諸葛亮之能,也已經無力迴天:姜維已經被鍾會纏住,成都城內一片投降論調,綿竹內無糧草外無救兵,被鄧艾攻破城池只是遲早的事情,諸葛瞻除了與綿竹共存亡,就剩下投降一條路可以走了,但這不符合諸葛家族的門風,所以諸葛瞻只能盡全力一戰,這就是捨生取義。
在《三國演義》中,羅貫中專門寫詩稱讚:“不是忠臣獨少謀,蒼天有意絕炎劉。當年諸葛留嘉胤,節義真堪繼武侯。”
羅貫中這首詩的意思是説,諸葛瞻並不缺少謀略,而是當時大漢劉家氣數已盡,諸葛家族已經無力迴天,但是這個家族忠烈之風永存,諸葛瞻並沒有給武侯丟臉。
諸葛瞻的寧死不退,被後人演繹成為“埋足而戰”,雖然彰顯了諸葛瞻的必死之心,同時卻貶低了他的指揮能力——但凡有一點戰爭常識的人都知道,在戰場上是要隨機應變,根據戰鬥態勢不斷變換陣型,諸葛亮的八陣圖其實就是排兵佈陣之法。諸葛瞻得到諸葛兵法正宗嫡傳,絕不會讓自己的士兵傻站在那裏等着曹魏騎兵衝擊,這不是頑強,而是缺心眼兒。
其實我們要是多懂一點古文,或者會兩句成語,就會知道“埋足而戰”並不是埋住士兵小腿——如果埋足而戰就是埋住小腿打仗,那麼埋頭苦幹豈不是要把腦袋也埋進去?這是幹活還是活埋?
其實就是用笨辦法想一想,也知道埋住士兵小腿是完全不可能的:兩軍對壘,鄧艾磨刀霍霍,而諸葛瞻的士兵卻忙着揮鍬挖土,這是打仗還是做遊戲?即使是遊戲,也不帶這麼玩兒的。
我們看《華陽國志》就會知道,蜀軍(應為漢軍)並沒有埋住小腿,在諸葛瞻死戰不退壯烈犧牲之後,其子諸葛尚向魏軍發動了自殺式衝鋒:“驅馬赴魏軍而死。”
所以我們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:埋足而戰只是一種誇張的修辭手法,説的是諸葛瞻及其部下都抱定了必死之心,面對潮水般湧來的魏軍,他們就像大海中的礁石一樣巋然不動,直到一個接一個倒下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的小腿都埋在地下呢——這是一種感佩之餘的誇張。
對諸葛瞻的軍事水平,咱們不做評價,因為蜀漢後期帶兵打仗的是姜維姜伯約,而諸葛瞻又跟陳壽有點過節,所以《三國志》抹黑一下諸葛瞻,一點都不奇怪:“陳壽嘗為瞻吏,為瞻所辱,故因此事歸惡黃皓,而云瞻不能匡矯也。”
這樣看來,所謂諸葛瞻埋足而戰只是某些人別有用心的抹黑,真正兩軍交戰,主將只要腦袋沒進水,就不會下令士兵埋住小腿,即使下令,士兵也未必肯遵從,即使士兵肯遵從,也找不到那麼多鐵鍬,更沒有埋腿的時間。
筆者認為“埋足而戰”和“埋頭苦幹”是差不多的意思,不知讀者諸君以為然否:如果諸葛瞻真的做了這樣的事,陳壽還不得當作笑話大書特書?諸葛亮又怎能不被氣得暴跳如雷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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