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樓夢賈府元宵節時,賈母為何要罵襲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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賈母,是榮寧兩府惟一健在的“人”字輩的老 祖宗。說到這個大家都會想到什麼呢
《紅樓夢》中諸多人物關係錯綜複雜,人與人之間的親疏遠近對理解紅樓情節有著重要的作用,所以對人物關係進行客觀分析就顯得尤其重要,而我們今天就不妨來探究下王熙鳳與襲人的關係。
站在書中視角來看,王熙鳳和襲人的關係似乎處於中和地位,即不好也不壞,但若對文字進行詳細探究就會發現,王熙鳳和襲人關係還是不錯的。且看第三十九回“村姥姥是信口開河”一回中,襲人向平兒諮詢發放月錢之事,可是一向嚴謹處事的平兒,卻將王熙鳳將月錢扣住去外面放貸這件事從頭到尾告訴了襲人:
平兒笑道:“這幾年拿著這一項銀子,她的月例公費放出去,利錢一年不到,上千兩的銀子呢!你可不許告訴一個人去。”襲人笑道:“拿著我們的錢,你們主子、奴才賺利錢,哄的我們呆呆的等著。”——第三十九回
王熙鳳偷偷將官中用來給丫環們發工資的錢剋扣下來,拿出去外面放貸,這是何等機密之事,可平兒對襲人和盤托出,沒有半點遮掩,最多也只是叮囑一句“不許告訴別人”,光憑這一點足可見王熙鳳、平兒主僕兩人對襲人都是很信任的,她們深信以襲人的性情。
若是光憑這一點還不足以說服諸位,不妨再來看第三十六回“繡鴛鴦夢兆絳芸軒”,在這一回中,王夫人徹底拍板,給襲人發放準姨娘的分例,這等於官方承認襲人就是寶玉未來的姨娘,值得注意的是,王夫人安排完一切後,王熙鳳說了這麼一句話:
王夫人道:“以後凡事有趙姨娘、周姨娘的,也有襲人的。只是襲人的這一分都從我的分例上勻出來,不必動官中的就是了。”鳳姐兒一一地答應了,笑推薛姨媽道:“姑媽聽見了?我素日說的話如何?今兒果然應了我的話。”——第三十六回
王熙鳳的話說得很微妙,言外之意便是,王熙鳳很早之前就看出了襲人的好,也曾多次跟別人(薛姨媽肯定在內)說過:襲人是寶玉姨娘的不二人選,因此在王夫人宣佈這個結果的時候,王熙鳳方有此話,可見在平常生活中,王熙鳳對襲人其實是很讚賞的。
為了讓讀者意識到這一點,曹雪芹埋伏下了諸多細節,再比如第四十回“史太君兩宴大觀園”中,宴飲罷後眾人皆散,王熙鳳、鴛鴦等人才開始吃飯,鳳姐兒專門提起襲人:“襲人不在這裡,你倒是叫人送兩樣去給她去。”
再有第五十四回“史太君破陳腐舊套”,榮國府元宵夜宴上,襲人因為母親去世,未出現在宴會上,賈母便因此找襲人麻煩:
賈母聽了點頭,又笑道:“跟主子卻講起這‘孝’與‘不孝’。若是她還跟我,難道這會子也不在這裡不成?皆因為我們太寬了,有人使,不查這些,竟成了例了。”鳳姐兒忙過來,笑回道:“今兒晚上,她便沒孝,那園子也須得她看著,燈燭花炮最是耽險的……”——第五十四回
在襲人被賈母責罵之際,也是王熙鳳站出來給襲人說話,這才將事情遮掩過去,書中證明鳳姐兒、襲人關係不差的此類例子不勝列舉。
而要問,王熙鳳一個女強人,堂堂璉二奶奶,為何會對襲人這個丫環如此親近?有論者認為,是因為襲人是王夫人內定的準姨娘,所以鳳姐兒才會對襲人有幾分忌憚,這個說法固然有點道理,但很片面,試看趙姨娘已位列姨娘之位,王熙鳳何曾將她放在眼裡?甚至還時不時找機會“整”趙姨娘,可見襲人是準姨娘這個身份對王熙鳳並沒有多大限制。
王熙鳳之所以欣賞襲人,是讚賞襲人的性情、作風、為人,王熙鳳雖然在世俗圈中摸爬滾打多年,但她欣賞一個人,絕對不是因為金錢財富之類,而是人品。
邢夫人作為鳳姐兒的婆婆,卻心胸狹窄,性情極左,王熙鳳照樣看不上;邢岫煙初來賈府,王熙鳳因其是邢夫人親戚,便隨便應付邢岫煙,讓她跟迎春住在一起,出了事也不怪自己,可後來發現邢岫煙品行端正,跟邢夫人不是一類人,便對邢岫煙印象大改,可憐岫煙家境貧寒,在生活上對她更加照顧,可見鳳姐兒之真性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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