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兵憶抗戰:曾飛越喜馬拉雅山赴印度學開坦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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呂力 浙江黃岩人(1922.8- )。1943年畢業於四川成都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第十八期二總隊工兵科,任中國抗日遠征軍戰車第四營排長,在印度蘭姆伽中國機械化學校駐印戰車訓練班受訓,後任國民黨輜重兵汽車17團4營特務連副連長

今年是抗日戰爭勝利70週年,也是黃埔軍校建校91週年。1941年,我正是爲了抗日救國才投筆從戎,報考黃埔軍校,成爲第十八期二總隊工兵科的學生。

記得1938年9月的一天上午,當時我在老家浙江省黃岩縣中上課時,日寇數架飛機對我小小縣城進行狂轟濫炸,炸燬民房數十間,炸死無辜老百姓數十人。我親眼見到學校附近的一家醫院遭到轟炸,院長湯祝山被炸得血肉橫飛,慘不忍睹,悲慘之狀,令人髮指。我們的學校不得不搬遷到深山裏躲避敵機。

1940年冬,聽說黃埔軍校招生的信息,我欣喜若狂,終於到了爲罹難同胞報仇雪恥的時候!當時,報名者不知其數,大部分是高中畢業班的同學,而我當時只有高二,但我堅決要求報名,終於,有志者事竟成,經過筆試、口試、體檢等,我被錄取了!

1941年春,19歲的我輾轉很久,來到江西上饒,再與同學們一起按照軍隊的編制,沿鐵路線步行再加乘船,前往成都校部。一路上風餐露宿,跋山涉水,沿途老百姓聽說我們是抗日救國的學生,熱情招待茶水。途經長沙時,適逢天津市厲家班京劇團慰問前線將士演出,我們也有幸獲許觀摩。戲臺雖然十分簡易,四周圍着一圈竹篾席,臺上的《岳母刺字》卻令人鼓舞、感動了大家更加立志“精忠報國”。

老兵憶抗戰:曾飛越喜馬拉雅山赴印度學開坦克

我們新生先在入伍生隊學習半年,然後經過考試分配學科,我被編入十八期二總隊工兵科。受訓三年十分艱苦,教官總是教導我們,“平時多流汗,戰時少流血”。飲食方面也很艱苦,一星期如果能吃上一頓肉,就已經是非常高興的大餐了。

1943年10月我畢業時,正值滇緬前線戰事激烈。由於我方裝備落後,戰事節節失利,遠征軍敗退到印度,翻山越野,部隊損失慘重,需要大量人員補充。而且,敵人已侵入雲南境內數十公里,佔領騰衝、龍陵等地,離保山也不過數十公里,如不趕緊擊敗日軍,昆明也岌岌可危。因此,我要求參加遠征軍。

乘運輸機前往印度途中,一路上見到不少飛機殘骸,這都是飛越“駝峯”時遭遇強烈氣流墜毀的運輸機,實在令人惋惜。所幸,我和一起前往參軍的同學們並未“出師未捷身先死”。

飛越喜馬拉雅山,抵達印度的邊陲小鎮雷多,再改乘火車到達我們訓練駕駛坦克的目的地蘭姆伽。我們的營房是昔日英國殖民者關押戰俘的地方,設備簡陋,雖然在整修後安裝了電風扇,然而,隔熱設備較差,當地卻十分炎熱,白天溫度達到40℃,屋內的牀板、地板、牆壁、桌椅等都是滾燙的,睡覺時,必須要用冷水灑地降溫,然而,睡在灑水的地板上又使得不少人患上關節炎,實在是十分艱苦。

我被分配到中國遠征軍新成立的戰車營第四營擔任副排長,後來升爲排長。坦克戰車是當時最先進的武器,車速快,裝有大炮、機槍,普通步槍射不穿車皮,真稱得上是所向無敵。我們要學習駕駛坦克戰車和操作武器,要與坦克之間相互聯絡配合,還要與步兵協同作戰。好在我們的戰士大多是國內去的知識青年,學習起來比較快。而且,大家愛國熱情高漲,不怕苦不怕累,即使夜間也天天訓練,盼着早日上陣殺敵。經過一年半載的高強度訓練,我們都成爲了合格的戰士,1945年6月,我營奉命到印度邊陲重鎮雷多待命,摩拳擦掌準備駕駛坦克衝上戰場。

沒多久,日本宣佈無條件投降,我們聽聞十分興奮。軍令傳來,我們的任務改爲將十輪大卡車運回國內,每輛車配備兩名戰士,高高興興地把卡車開回昆明,編入錙重兵汽車十七團,我擔任副連長。然後,我們又駕車返回滇緬前線,一路把戰爭物資和戰利品運回昆明,足足運了半年左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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