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秀全簡介 洪秀全有多少個老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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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秀全(公元1814年1月1日-公元1864年6月1日),出生於廣東花縣福源水村,後移居到官祿布村,太平天國天王,清末農民起義領袖。

洪秀全簡介 洪秀全有多少個老婆

  影視劇中的洪秀全形象

1 “懶癌”皇帝們

中國歷史上的帝王,或至截然相反。有的宵衣旰食,“一沐三握髮,一飯三吐哺”,忙得不可開交;也有的懶理朝政,以至臣子們一二十年難睹天顏一次。前者如朱元璋、玄燁,後者則有明世宗、神宗這對特立獨行的爺孫。曩者論此,視爲英主、昏君之別。其實說起來,兩種截然相反的帝王,所以至此,原由一模一樣——皆因帝權過於集中。

大權獨攬,就得日理萬機,帝王如果不肯懈怠,惟有事必躬親,整日四腳朝天。反之,另外一些帝王,卻被萬事繫於一身,搞得焦頭爛額,最後不耐繁劇,索性來個閉門不納,自己藏頭露尾,躲其清淨。換句話說,若非二千年來帝制中央集權,並且後來中央集權又廢相權、進至於帝尊獨權,做皇帝的,既不至於出現什麼英主,也不必導致另一些墮落爲昏君——他們其實同屬被逼無奈。

嘉靖萬曆二帝之荒怠,鬧出不少奇聞。例如嘉靖迷於煉丹,道士段朝用告訴他,“深居無與外人接,則黃金可成,不死藥可得”,他便傳諭廷臣:“令太子監國,朕少假一二年,親政如初。”居然請假離職,舉朝愕然。萬曆比他祖父更奇葩,奉行“五不主義”:不視朝、不御講筵、不親郊廟、不批答章疏、缺官不補。四十五年二月,百餘名羣衆齊聚長安門外請願,“環跪號訴”;他們都是一些在押犯人的家屬,因爲皇帝很久不理政務,致使鎮撫司長官缺員,無官理刑,“無人問斷,監禁日久,死亡相繼”,人犯自生自滅,有些本來罪不至死的普通犯人,竟至瘐死獄中,“有罪者不得速正厥法,無辜者不得早雪其冤”。官缺不補是一種情況,也有相反之事,在任官員如因各自緣故想求去者,同樣告請無門,“章必數十上而不報”,一再打辭職報告皆無迴音,最後大家只好“拜疏自去”,留下一個書面說明,不等批准,自個兒走人。

2 常年在線隱身狀態

洪秀全雖未至嘉靖和萬曆的地步,但也懶願理政。所幸他不曾和他們一樣,都一干好幾十年,否則,洪天王垂拱而治的行爲,只怕也很可觀。實際上,洪秀全在天京前後十年,末幾年,這種況味越來越濃。

早先,洪秀全的神祕,倒不緣於懶理朝政,而是輕易不公開露面,尤其不讓外人知其下落。從頭到尾,有幸見其面者,除開太平天國高官,或許外加羅孝全這麼一位外國人。這造成洋人一度普遍懷疑是否真有其人,抑或他是否早已死掉。

1853年,麥都思牧師邂逅一名天京的逃兵,馬上提出自己最關心的一個問題:

我問他是否確有太平王這麼一個人,或者是否如有些人說的那樣,他已死去,在轎子裏到處招搖過市的僅是他的偶像。他說,他毫不懷疑太平王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,他外出時總是坐在轎子裏,但由於被綢子層層遮掩着,因此,一般人並不能看到他。然而,最高級官員每晚都能見到他,他們每晚都去商議朝政和領旨。

洪秀全過於詭祕。從他入金陵之日起,便即如此。《金陵省難紀略》寫其入城:乘黃轎自水西門入,被侍從水泄不通地圍住;所有路人跪地,不得仰視;衆多隨行女眷騎馬跟在轎後,“紗帕蒙面”,有如穆斯林婦女;轎子徑入當時兩江總督府,之後“不復出”。這是他在南京惟一一次公開出行,而在場市民卻並不相信他存在,謠諑廣傳,認爲“天王是木身無其人”。入城後,也有一謠言,說楊秀清將洪秀全誘於荒淫,“困洪逆於酒色以攬其權⋯⋯自是賊中事洪逆幾不復與,置一木偶舁以臨朝,手持一扇以掩其面,楊逆立其旁代爲批答,左之右之,惟所欲爲矣。”指洪秀全完全不視朝,每次坐殿之人,乃一木製假人。此屬捏造無疑,因爲洪天貴福、李秀成供狀裏,都提到過洪秀全坐殿之事。然而,流言蜚語,情有可原。要不是洪秀全自己深居簡出,既不接觸權貴以下人物,也不露面於外賓,何至有這等奇談怪論?

前期的自我封閉,更多出乎安全考慮,是有可能的。然而天京之變後,情況明顯不同,安全顧慮,更多轉向個人心理變異。亦即,洪秀全不單繼續迴避公開露面,乃至在國家權力核心層這極小的範圍,也懶於理事,幽閉症趨於嚴重。

這在李秀成筆下,有大量記述。作爲太平天國後期重臣,李秀成步入核心層後,總共只記有六次與天王面見。平均每年不到一次。

3 “凡間的事”我不管

一般野史,特別樂意說他溺於酒色,寧願把更多時間花在女人身上,《江南春夢庵筆記》便大肆宣揚這一點。好像也不是全無根據,《公選外務裁判官詔》在宣佈“自後不理庶政”時,指其由頭是“爺降一夢,啓示朕妻”——上帝託夢於他身邊一位女人,讓她告訴天王,以後不必再理國事了。此細節確實啓人想象,難怪坊間會從中挖掘後宮的因素。但是,這種“索隱派”的思路,不妨博人一粲,卻不宜當真。

正解在哪裏?正解可自李秀成一番談話中找見。1860年8月,李秀成在蘇州接見一個傳教士訪問團;那時,初露“爺哥朕幼”口風的《收得城池地土夢兆詔》,剛剛頒發不久。會見時,洋人向忠王總共提出三十個問題,請他作答。其中,第二十六個問題問答如下:

26.天王決斷所有的朝政嗎?

是的,但他輕視與宗教無關的大多數政務,說它們是“凡間的事”,不是“天事”。對屬於“凡間”一類的奏章和請折,他常常僅稍加瀏覽就批覆了,並沒有仔細地審閱。

李秀成的回答,相當嚴謹。首先,對是否由天王“決斷所有朝政”,他斷然答以“是的”;亦即國家大權牢牢握於天王之手,這一點絕無疑問、不會動搖。但隨後又指出,天王厭煩“與宗教無關的”“大多數”政務;兩個修飾詞非常重要,一是宗教,一是多,言外之意,天王希望只過問與宗教相關的事務,以及少數關鍵事務。李秀成的說法,後在《公選外務裁判官詔》完全得到證實,詔旨所用“庶政”字眼,也正好是“凡間的事”和博雜政務的意思。

其中,真正的關鍵詞應該是“宗教”。天王討厭冗龐事務,急於從中脫身,並非想以更多時間享樂,而是愈來愈渴望埋頭宗教,以便專心致志考慮某些重大理論問題——用他的話來說,就是思索“天事”。這是他一段時間以來思想和心態上的大變化。他的靈魂不知不覺被一些玄思所佔據,而“凡間”之事已不能引起他興趣,以致那些涉及國家大事的奏章,他竟失去注目的耐心,“常常僅稍加瀏覽就批覆”,根本不作“仔細地審閱”。

這是1861年3月天王終於宣佈“不理庶務”的原因,也是末期三年多當中,天京各種事情陷於一團亂麻的終極由來。

4“總有刁民想害朕”

洪秀全“隱退”如何導致朝政紊亂,梳述如上。他付出國事日隳的代價,去思索所稱爲“天事”的重大理論問題,取得了哪些成果呢?世人一無所知。然而,有一點大家都看在眼裏,就是他在夢幻世界裏愈走愈遠,以至於天京危在旦夕、斷糧絕食,他竟一味命人“信實天情”,“靠實於天,不肯信人,萬事具俱是有天”,把野草說成“甜露”,宣稱可以充飢。你若說他以謊言騙人,則又不然,因爲他自己首先相信並身體力行,親自在宮內挖“甜露”爲食,末了命喪於“甜露”。

儘管前面我們對洪秀全拒理朝政系出耽溺後宮享樂的說法,嗤之以鼻,然而此刻又想指出,也不能盡信他如此表現,僅僅出於“輕視與宗教無關的大多數政務”這麼高尚的理由。他的行爲背後,只怕確有一些隱祕的因素。

我們知道他曾有精神疾患,氣質中病理未除,根源猶在,很難承受重大挫折。1856年天京之變,雖渡過一劫,卻極有可能對他心理造成致命一擊。楊秀清的挑戰,將1843年以來他借傳教的成功而與客觀世界逐漸建立起來的協調性、和諧性、一致性,無情打斷。他重新陷入對外界的深深疑懼,連自己所立的一些信念,也不知不覺改變了。他不再信任外姓,在政治領域重新乞求於家族、血親關係的支援,縱然明知洪姓諸人難堪所用,仍然把自己和國家與他們死死捆在一起。

洪秀全簡介 洪秀全有多少個老婆 第2張

  太平天國禮拜堂。繪者不詳。帷幕正中四個大字,顯爲漢字“天父天兄”的摹形

說起來,我們可於大義上指責他是背棄“公天下”、迴歸“家天下”,但從自我心理內涵來論,確實表現出他對外部世界越來越不信任,開始走向與之相背離、相疏隔。這種疏離,這種對抗或抵抗,不單顯現在選人用人上,進而發展到對所謂“凡間”事務充滿了牴觸、厭棄和懼避的情緒,渴望找到一處密閉、單純、不受打擾的空間,來安妥自己不堪重壓的心靈。於是,宗教便成爲最佳的庇護所;在那裏,他只須面對玄遠的“天事”,而不理睬世事之紛擾。基本上,所有意志脆弱之人,當無力肩扛現實時,都會設法作精神上的逃遁。古之文人,“入而儒,出而道,逃而佛”;洪秀全實際也是走相同道路,無非“佛道”於茲變爲“爺哥”而已。他對國事情勢變化的漠不關心、無動於衷,以及完全執着於自我想象,是他放棄現實的極好證明。

故而,我們可對“隱身的天王”終於下達一個診斷:此係洪秀全心理舊疾,歷經漫長掩蓋和遺忘後,在境遇和遭際刺激下重新發作。而此番復發,他身居天王、頭戴上帝次子光環,畢竟不同於二十年前屢試不第、人生絕意的情形,故不至於完全瘋掉,而是借與“凡間”切割的方式,存其部分自信,維持相對平衡的內心,支撐他走完生命最後數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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